在倒放的回溯中看清事实的本质。

溺亡人「上」

《逝》的番外篇(乐,怎么有人正文没动就开始写番外的啊).

摸点复建准备写另一篇史向的,搞了点新东西,玩舟的可能好理解一点,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不定期修改.


0.


“不要靠近海。”


这个念头一直扎根于桂的脑海中很多年,以至于他都不怎么来沿海这一块,而今天却意外的心血来潮想到这边来走走。

他站在围栏前,望着碧蓝的大海,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就连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围栏,一阵头晕目眩使他眼前一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前倾坠入海中。


01.

如果你问他北海哪里适合看海,他一定会回答你外沙。

一般人来北海大多都是冲着有天下第一滩美誉的银滩去的,而他不同,他偏往避风港那钻。

虽说外沙就在老街的旁边,但去那的人真不多,一般除了渔民最多就是去那吃饭的。

如果再早些时日,赶在海滨公园没被改造之前,或许他会多给一个答案。

比起外沙他还是更喜欢海滨公园的。

毕竟那离海还隔着沙滩,不用很上前就能看得清楚,边上种着松树,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虽由水泥地砖铺成,但在沙滩旁总是难免有不少沙的,再上来些还有人租了个铺面做生意,递给人们青皮椰子的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树荫下的惬意总是更甚的。

而如今时过境迁,他所能去的只有外沙了。

他仅存的容身之所。


02.

“你要zhong下去的话就快点,那样我就有理由下海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唤回了意识,腿还有些发软,险些直接跌坐在地上,他扭过头去,意料之中的,一个刚过他半腰高的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滴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

“廉叫你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有一些想笑。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小姑娘上前了几步,趴在围栏上。她的身高刚好能将双臂放在围栏上卡着做倚靠,哪怕踮起脚撑在围栏上,重心使然她也不会掉下去。

看着小姑娘吹着海风一脸享受的样子,桂不由感慨道果然这就是沿海城市吗,怪不得她比较亲近广东。

他背过身,倚靠着围栏,看不到海着实让他好受了些,至少不头晕目眩了,可鼻腔中咸腥的气息无时不在提醒着他所在之处,胃部翻涌的感觉使他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你很讨厌海吗?”

尽管面朝大海,可注意到身旁的动静北海还是没忍住侧目偷窥了下。

她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排斥,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廉要她跟着他,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好端端的还能掉海里不成?知道有掉下去的可能还不离远些,脑子有什么病吗?

北海向来毒舌得紧,她没太怎么和外面的人打过交道,一般要看人脸色的事廉从来不让她去接触,再加之正处于叛逆期,廉越是管她她越是要反着来,话说出口从来不考虑后果。

但这些话她也只是在脑海里想着,没问出口半句。

煞有介事的抹了把嘴,好似真的吐过一样,桂轻咳了几下,缓解了喉咙的不适,这才开口道:“还成吧,到也没有很讨厌,不过……”

“我以前有次在海边玩耍,差点溺死。”

“也是在北海,不过是很多很多年前。”

“说实话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海里溺水。”

北海看着微波浮动的海面垂下了眉眼。

“他明明是那样的柔和亲人。”

小姑娘的话桂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哪里有不亲海的沿海城市。

“你就没溺过水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

“就连第一次下海也没溺?”

“没溺,怎么会溺。”


“祂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难受。”


小姑娘看向大海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仿若归属,桂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渴望着融入祂。”

“回归大群,沉浸在祂的怀抱里感受着祂的温柔。”


03.

小姑娘眼中的懵懂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她”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微偏过头与他相对视着。

面前的人明明唇都没动过,却是一个空灵的女声凭空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不属于这里。”

“还不回去吗?”

“祂在等你。”

桂自然清楚面前的这“人”是谁。

是归宿,是终章,即使人类也不过是自然起源的一部分,那么他们这种人当然也不例外。

“我不需要你来催我。”

桂可谓是一点也不客气,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警惕。

“我回不回去是我的选择,关你什么事。”

“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她还没到回归的时候吧?你是想加速侵蚀吗?”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需要借用一下她的身体,好能够来到你的面前。”

小姑娘身体里的那位好像有谁冤枉了祂一般,微蹙着眉,将手放在胸前,上前了一步。

“祂……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该去交接班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关心祂的啊。”

桂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说起来他貌似还从来没想过这两之间是否存在些什么特殊联系。

“关心就自己去看祂啊,催我去接替祂的班算什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锋一转,桂鲜少的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我一旦接了祂的班,祂就再也不存在了。虽然我也一样。”

“这件事情你应该是比谁都更清楚的吧?”

装乖装久了,都有点忘记自己的本性了,桂咧嘴露出獠牙的样子,像极了一匹疯狼,难以言喻的畅快喷涌而出,“小姑娘”的眉头却是锁得更紧了。

“我这是在好心的劝你……”

“我不用你劝。”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无情的打断,要不是这是自己的地盘,说不定祂还真会被桂的气势给虎到。

“爷需要你来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先吧。”

桂突然前倾作出了个很凶恶的表情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她没忍住一哆嗦,差点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多亏了桂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再次抬头时,小姑娘的眼睛又是再次恢复了懵懂,对刚刚发生的事没有丝毫的记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桂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北海的脑袋,叼着根未点燃的烟离她而去,齿间的语句随着海风被带到小姑娘的耳内。


“什么都没有发生。”


04.

北海回到家中,一拉开门,一个本不应出现在她家中的人此时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冲她打着招呼。

她想都没想就把门关上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下门牌号确认没走错,又再次拧开了门锁。

“不用再试了,你没有看错。怎么了,这么不欢迎我吗?”

看着小姑娘撇着嘴随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便坐下来开始换鞋,粤没忍住挑了挑眉。

拽着椅子借力向后倒去,北海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倒过来看向粤:“不欢迎,一点都不欢迎。”

小姑娘倒吊过来眉眼间的神情像极了某个人……如果祂能够被称之为人的话,粤不由皱起了眉,但很快又平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话道:“你不欢迎也没用,这个家又不是你说了算的。”

听到屋内的响动,恰巧这时廉端着一碟菜走了出来:“聊什么呢,洗手准备吃饭了。”


05.

四人各分居落座四方桌的一边,安静的吃着晚饭,北海打量着桌子上的菜肴,少见的如此丰盛,她偷瞄了一眼一旁的粤,看来他是早就说要来的了,可是为什么没见廉和她讲过。

正在她思索之际,粤将锅里本就不多的最后两块瓜皮给夹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连最后一块都已经被粤叼在了嘴里。

“你……我……”

小姑娘被气得讲不出话来,想伸手指人但瞟了眼廉怕被骂又不敢动,只能憋着一口气快速把饭扒完将碗筷放到厨房回房间去了。

莫名被瞪的粤:?

“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

正要开门回房间,却突然被廉给叫住了,她被气得有点不太想说出实情,犹豫的抓了几下门把手才开口道:“死了!”

门被重重带上的声音回响在屋内,粤看着紧闭的房间门有些茫然,他扭过头看向廉,廉回以他一个致歉的耸肩。

“她怎么这么生气,以前见我也没这样啊。”

到底还是在别人家,惹了别人生气还是不好的,但对于北海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粤还真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那盆瓜皮,她最喜欢吃了,但是卖瓜皮的那个老奶奶,一星期只摆摊卖一次,我们又管着她不许她吃多,一次规定只能买那么多钱。家里我们不喜欢吃就她喜欢,她宝贝得很,每次就吃一点,你一下子把她两天的量给吃完了,你说呢。”

合浦夹了一筷子青菜,如此之的淡定显然这种情况早在预料之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惯着她了,总有一天得把她抽一顿让她长长记性才行。”

廉和粤之间说不上太熟但也不生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免去了,也没有人太在意礼节的问题。

被话题牵引着粤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微微愣神,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


“阿哥……”

“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兄长知道吗。”

“阿……好的,兄长……”


不知是谁人那年语气薄凉,寒了那样一个懵懂少年的心。总习惯了将一切都当做工具,却忽视了自己的真心。无意间产生的隔阂越来越厚,直至二人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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